朱自清散文《家》_朱自清散文《家》全文

       好久不见,今天我想和大家探讨一下关于“朱自清散文《家》”的话题。如果你对这个领域还不太熟悉,那么这篇文章就是为你准备的,让我们一起来了解一下吧。

1.朱自清的个人资料

2.朱自清简介及作品(著名散文家、诗人朱自清逝世)

3.朱自清散文佳句精选赏析

4.朱自清的散文

朱自清散文《家》_朱自清散文《家》全文

朱自清的个人资料

       朱自清(1800年1月1日-1999年12月31日),原名自华,字佩寇,号秋善。原籍浙江绍兴,生于江苏东海,长大于江苏扬州,故称“我是扬州人”。他毕业于国立北京大学,曾任国立清华大学中国文学系教授、系主任。

       朱自清是近代中国著名诗人、散文家、学者,其著作合编为《朱自清全集》。

扩展资料:

       散文风格

       朱自清散文结构严谨,脉络清晰,简朴平实,平淡自然,简练委婉含蓄,描写细致生动,细腻传神,绮丽纤细,善用比喻,有时则过于精细。朱自清善于言情,情感真挚动人,清新隽永,用活的口语。

       他又善于借景抒情,情景交融,富有诗意,绚丽多彩,情调与音韵和谐。他曾经说过:我的兴趣本在诗,现在是偏向宋诗;我是一个做散文的人,所以也热爱散文化的诗。因此,在他的散文中,也流露出诗的美感。

       朱自清早期作品,以擅长写景、抒情见长,如《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背影》、《荷塘月色》,也有些作品着重于社会现状的批评。

       朱自清以散文闻名,其中成就较高的是收录《背影》、《你我》诸集里的《背影》、《荷塘月色》、《温州的踪迹》之二的《绿》等抒情散文。其中《背影》为朱自清创作的一篇散文,描述了在家庭遭变故的情况下,父亲送别远行儿子的经过。

       文章通过朴素真切的语言,表现了父亲的一片爱子之心和儿子对父亲的愧疚和怀念之情,是中国现代散文史上的名篇。朱自清的散文不仅以描写见长,并且还在描写中达到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他的写景散文在现代文学的散文创作中占有重要地位,他运用白话文描写景致最具魅力。

       如《绿》中,就用比喻、对比等手法,细腻深切地画出了梅雨潭瀑布的质和色,文字刻意求工,显示出驾驭语言文字的高超技巧。这些文字在他辞世之前就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形成了独特的清丽风格。

       李素伯说散文集《背影》给人以“芳香的迷醉”,郁达夫评价朱自清:“他的散文,能够贮满一种诗意。”而李广田评价:“他的作品一开始就建立了一种纯正朴实的新鲜作风。”

       主题

       首先,言志表意散文。言志表意类散文在朱自清散文创作中占有比较重要的地位,这类散文反映了他的人生哲学和价值选择。

       其次,览胜记游散文。《踪迹》、《欧游杂记》和《伦敦杂记》等散文集中有许多为人所称道的览胜记游的散文名篇。

       朱自清览胜记游散文兼顾并重自然与人文地理的描述展示。如《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绿》、《松堂游记》、《扬州的夏日》、《蒙自杂记》等即是将对自然风情的描写和人文景观的刻画紧密融合在一起。

       其三,书怀抒情散文。朱自清怀念家人友朋的书怀抒情散文有《背影》、《给亡妇》、《儿女》、《哀韦杰三君》、《怀魏怀青君》、《我所见的叶圣陶》等。即兴书怀抒情的散文有《匆匆》、《春》、《歌声》、《荷塘月色》、《择偶记》、《飞》等等。

       其四,感悟觉世散文。朱自清还是一个不断思索着现实人生的现代作家和教育家,他每每将自我的人生感悟和体验与读者共分享。他笔下的人生感悟,扎实而不玄虚,真切而不做作,常常将觉悟到的宝贵的人生奥秘,通过语言文字搭建的话语平台,尽量地向读者展示出来。

       如他散文集《语文影及其他》中的很多篇章就是将人生的诸多体验和感悟,娓娓道出。《谈抽烟》、《说话》、《沉默》、《撩天》、《正义》、《论自己》、《论别人》、《论诚意》、《论东西》等等。

       诗歌

       朱自清的诗,尽管数量不多,却在思想和艺术上呈现出一种纯正朴实的新鲜作风。其中如《光明》《新年》《煤》《送韩伯画往俄国》《群羊》《小舱中的现代》等。

       或热切地追求光明,憧憬未来,或有力地抨击黑暗的世界,揭露血泪的人生,洋溢着反帝反封建的革命精神,是初期新诗中难得的作品。

       朱自清的作品《比兴》篇对“比”和“兴”的涵义,尤其“兴”的内涵进行了追根溯源的推理与探寻,并得出了鲜明的结论,指出“兴”为发端和譬喻。朱自清的研究成果对“兴”的研究规划了研究方向,奠定了理论基础,对后世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纵观中国现代散文的发展史,“五四”时期的散文成就对现当代散文的创作影响最大。而这一时期散文成就最高的作家则要首推朱自清。朱自清散文中备受推崇的是那些写景打情的篇章,其中描绘自然风光的部分,

       以真挚的情意、细致的观察、丰富的想象构成了浓郁诗情及漂亮缤密的艺术风格。秦淮河的灯月交辉,画舫凌波,与游览者的快意、渴慕之情相谐调,而山歌妓卖唱引起的怅惘、矛盾、幻灭等情思,意使“清艳的夜景也为之减色”。

       写景则融情于景,叙事则化意入事,这正是朱自清散文的动人之所在。他在深厚的古典文学的基础上融合中西方文化,创造了具有中国民族特性的散文体制与风格。

朱自清简介及作品(著名散文家、诗人朱自清逝世)

       朱自清(1898年11月22日—1948年8月12日),原名朱自华,字佩弦,号秋实。原籍浙江绍兴,出生于江苏省东海县。

       现代散文家、诗人、学者、民主战士?。散文有《匆匆》、《春》、《你我》、《绿》、《背影》、《荷塘月色》《伦敦杂记》等,著有诗集《雪朝》,诗文集《踪迹》,文艺论著《诗言志辨》、《论雅俗共赏》等。

扩展资料

       《春》是现代散文家朱自清的作品。《春》是朱自清的散文名篇,最初发表于1933年7月,此后长期被中国中学语文教材选用。在该篇“贮满诗意”的“春的赞歌”中,事实上饱含了作家特定时期的思想情绪、对人生及至人格的追求,表现了作家骨子里的传统文化积淀和他对自由境界的向往。

       1927年之后的朱自清,始终在寻觅着、营造着一个灵魂深处的理想世界——梦的世界,用以安放他“颇不宁静”的拳拳之心,抵御外面世界的纷扰,使他在幽闭的书斋中“独善其身”并成就他的治学。

       

参考资料:

百度百科-春

朱自清散文佳句精选赏析

       1948年8月12日,朱自清因胃穿孔病逝于北平,终年50岁。朱自清是我国近代著名的散文家、诗人,他的散文《背影》与《荷塘月色》相信大家都非常熟悉。他的写景散文在现代文学的散文创作中占有重要位置,其文章结构严谨,文风温情平实,善于融情入景即景抒情,代表作有《春》《绿》《背影》《荷塘月色》等。

        1898年朱自清出生于出生于江苏省东海县,后随家人定居扬州。1916年朱自清中学毕业后以优异成绩考入我国著名学府北京大学预科,1917年升入北京大学哲学系。1919年开始发表诗歌。1928年出版第一本散文集《背影》。

        1931年到英国留学,并漫游欧洲数国。1932年7月,朱自清从海外留学归国后任清华大学中国文学系主任。1934年,出版《欧游杂记》和《伦敦杂记》。1935年,出版散文集《你我》。1947年,朱自清为北平当局任意捕人发表抗议书,又在反饥饿反内战的宣言上签名。1948年8月12日病逝于北平。

        整理/袁立聪 审核/任慧

朱自清的散文

       1. 朱自清散文好句赏析

        《春》《春》意境图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

        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

        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

        花里带着甜味儿;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

        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 “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

        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儿,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鸟儿将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高兴起来了,呼朋引伴地卖弄清脆的喉咙,唱出宛转的曲子,与轻风流水应和着。

        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成天嘹亮地响着。 雨是最寻常的,一下就是三两天。

        可别恼,看,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树叶子却绿得发亮,小草也青得逼你的眼。

        傍晚时候,上灯了,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和平的夜。在乡下,小路上,石桥边,有撑起伞慢慢走着的人;地里还有工作的农民,披着蓑戴着笠。

        他们的房屋,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静默着。 天上风筝渐渐多了,地上孩子也多了。

        城里乡下,家家户户,老老小小,也赶趟儿似的,一个个都出来了。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各做各的一份儿事去。

        “一年之计在于春”,刚起头儿,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它生长着。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 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领着我们上前去。

        《匆匆》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是有人偷了他们罢:那是谁?又藏在何处呢?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罢:现在又到了哪里呢?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

        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地匆匆呢?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

        于是——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

        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

        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只有匆匆罢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我何曾留着像游丝样的痕迹呢?我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 你聪明的,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背影》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

        到徐州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父亲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变卖典质,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

        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为了丧事,一半为了父亲赋闲。丧事完毕,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要回北京念书,我们便同行。

        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去。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

        他再三嘱咐茶房,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

        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了。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

        我两三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

        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

        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座位。

        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要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

        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只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

2. 朱自清散文集好句赏析

        朱自清散文好句:

        1、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

        2、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分;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分;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分。但是,聪明的,你通知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3、过来的日子如轻烟,被和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

        4、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象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天里的星星。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象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一了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5、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响,也没有影子。

        6、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事也交了卸,真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父亲奔丧回家。

3. 朱自清散文中的好句好段

        朱自清《匆匆+》

        1.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用排比的句式描写燕子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有再青的时候,桃花有再开的时候,在描绘的春景之中,表明大自然的荣枯是时间飞逝的痕迹。“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看似在问,实际上表达了作者对时光逝去而无法挽留的无奈和对已逝日子的深深留念。

        2.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

        作者把自己八千多日子的流逝作了高度的概括,使时间匆匆而去的形象化为“如轻烟”“如薄雾”,比喻独特,联想新奇。轻烟、薄雾瞬息被“吹散了”,被“蒸融了”,日子就是如此稍纵即逝。作者用全身心去感受时光的流逝。

        3.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

        作者运用极新奇巧妙的比喻,把自己过去的八千多日子比喻成极小极小的针尖上的水滴,把时间的流比喻成浩瀚的大海。日子显得多么的渺小,消逝得那么快,无声无息,无影无踪。表现出作者十分无奈的愁绪。

        4.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

        作者把自己八千多日子的流逝作了高度的概括,使时间匆匆而去的形象化为“如轻烟”“如薄雾”,比喻独特,联想新奇。轻烟、薄雾瞬息被“吹散了”,被“蒸融了”,日子就是如此稍纵即逝。作者用全身心去感受时光的流逝。

4. 优美的朱自清的散文段落及评析

        本来就是一伙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

        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

        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

        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

        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

        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

        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了。

        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 读了这一段,他将荷叶,荷花描写得细致入微:“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更是淋漓尽致,将花香的朦胧写出来了。

        这一下,我陶醉了。 醉在花中····花香·····中·····月色···中····。

5. 朱自清的散文和赏析只要散文的段落和赏析

        匆匆

        朱自清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

        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是有人偷了他们罢:那是谁?又藏在何

        处呢?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现在又到了哪里呢?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

        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

        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的匆匆呢?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

        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是——洗

        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

        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

        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边垮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

        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只有匆匆罢

        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过去的日子如轻烟却被微风吹散了,如薄

        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我何曾留着象游丝样的痕迹呢?我赤裸裸来到这世界

        转眼间也将赤裸裸地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

        你聪明的,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春

        朱自清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

        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春草软绵绵的。

        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

        像雪。花里带着甜味儿;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

        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

        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

        “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

        草味儿,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鸟儿将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高兴起来

        了,呼朋引伴地卖弄清脆的喉咙,唱出宛转的曲子,跟轻风流水应和着。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

        时候也成天嘹亮地响着。

        雨是最寻常的,一下就是三两天。可别恼。看,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

        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树叶儿却绿得发亮,小草儿也青得逼你的眼。傍晚时候,上灯了,

        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和平的夜。在乡下,小路上,石桥边,有撑起伞慢慢走着的

        人,地里还有工作的农民,披着蓑戴着笠。他们的房屋,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静默着。

        天上风筝渐渐多了,地上孩子也多了。城里乡下,家家户户,老老小小,也赶趟儿似的,一

        个个都出来了。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各做各的一份事儿去。“一年之计在于春”,刚

        起头儿,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它生长着。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

        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领着我们上前去

       /01-author/z/42-zhu_zq/essay/index.html

       这个网址,都有

       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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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

       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到徐州

       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父亲说,“事已如

       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变卖典质,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

       为了丧事,一半为了父亲赋闲。丧事完毕,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要回北京念书,我们便

       同行。

       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

       去。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茶

       房,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北

       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甚么要紧的了。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我两

       三回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

       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

       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

       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坐位。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

       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直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

       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

       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

       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

       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

       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

       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

       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

       了朱红的橘子望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

       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

       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

       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

       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谋生,独力

       支持,做了许多大事。那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

       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的不见,他终

       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

       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利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我读

       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

       再能与他相见!

       1925年10月在北京。

       (原载1925年11月22日《文学周报》第200期)

       荷塘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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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

       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

       了;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

       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

       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

       了另一世界里。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

       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

       的话,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

       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

       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

       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

       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

       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

       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

       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月光是隔了树照

       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

       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

       奏着的名曲。

       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

       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

       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

       了。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

       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采莲是江南的旧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时为盛;从诗歌

       里可以约略知道。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采莲人不用说很

       多,还有看采莲的人。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梁元帝《采莲赋》里说

       得好:

       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欋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

       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可见当时嬉游的光景了。这真是有趣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

       于是又记起《西洲曲》里的句子: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今晚若有采莲人,这儿的莲花也

       算得“过人头”了;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这样

       想着,猛一抬头,不觉已是自己的门前;轻轻地推门进去,什么声息也没有,妻已睡熟好久

       了。

       1927年7月,北京清华园。

       (原载1927年7月10日《小说月报》第18卷第7期)

       说扬州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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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编者注:作者在《我是扬州人》一文中说:“……我曾写过一篇短文,指出扬州

       人这些毛病。后来要将这篇文收入散文集《你我》里,商务印书馆不肯,怕再闹出‘闲话扬

       州’的案子。”现按作者愿意,仍将此文收入《你我》。

       在第十期上看到曹聚仁先生的《闲话扬州》,比那本出名的书有味多了。不过那本书将

       扬州说得太坏,曹先生又未免说得太好;也不是说得太好,他没有去过那里,所说的只是从

       诗赋中,历史上得来的印象。这些自然也是扬州的一面,不过已然过去,现在的扬州却不能

       再给我们那种美梦。

       自己从七岁到扬州,一住十三年,才出来念书。家里是客籍,父亲又是在外省当差事的

       时候多,所以与当地贤豪长者并无来往。他们的雅事,如访胜,吟诗,赌酒,书画名家,烹

       调佳味,我那时全没有份,也全不在行。因此虽住了那么多年,并不能做扬州通,是很遗憾

       的。记得的只是光复的时候,父亲正病着,让一个高等流氓凭了军政府的名字,敲了一竹

       杠;还有,在中学的几年里,眼见所谓“甩子团”横行无忌。“甩子”是扬州方言,有时候

       指那些“怯”的人,有时候指那些满不在乎的人。“甩子团”不用说是后一类;他们多数是

       绅宦家子弟,仗着家里或者“帮”里的势力,在各公共场所闹标劲,如看戏不买票,起哄等

       等,也有包揽词讼,调戏妇女的。更可怪的,大乡绅的仆人可以指挥警察区区长,可以大模

       大样招摇过市——这都是民国五六年的事,并非前清君主专制时代。自己当时血气方刚,看

       了一肚子气;可是人微言轻,也只好让那口气憋着罢了。

       从前扬州是个大地方,如曹先生那文所说;现在盐务不行了,简直就算个没“落儿”的

       小城。

       可是一般人还忘其所以地要气派,自以为美,几乎不知天多高地多厚。这真是所谓“夜

       郎自大”了。扬州人有“扬虚子”的名字;这个“虚子”有两种意思,一是大惊小怪,二是

       以少报多,总而言之,不离乎虚张声势的毛病。他们还有个“扬盘”的名字,譬如东西买贵

       了,人家可以笑话你是“扬盘”;又如店家价钱要的太贵,你可以诘问他,“把我当扬盘看

       么?”盘是捧出来给别人看的,正好形容耍气派的扬州人。又有所谓“商派”,讥笑那些仿

       效盐商的奢侈生活的人,那更是气派中之气派了。但是这里只就一般情形说,刻苦诚笃的君

       子自然也有;我所敬爱的朋友中,便不缺乏扬州人。

       提起扬州这地名,许多人想到的是出女人的地方。但是我长到那么大,从来不曾在街上

       见过一个出色的女人,也许那时女人还少出街吧?不过从前人所谓“出女人”,实在指姨太

       太与妓女而言;那个“出”字就和出羊毛,出苹果的“出”字一样。《陶庵梦忆》里有“扬

       州瘦马”一节,就记的这类事;但是我毫无所知。不过纳妾与狎妓的风气渐渐衰了,“出女

       人”那句话怕迟早会失掉意义的吧。

       另有许多人想,扬州是吃得好的地方。这个保你没错儿。北平寻常提到江苏菜,总想着

       是甜甜的腻腻的。现在有了淮扬菜,才知道江苏菜也有不甜的;但还以为油重,和山东菜的

       清淡不同。其实真正油重的是镇江菜,上桌子常教你腻得无可奈何。扬州菜若是让盐商家的

       厨子做起来,虽不到山东菜的清淡,却也滋润,利落,决不腻嘴腻舌。不但味道鲜美,颜色

       也清丽悦目。扬州又以面馆著名。好在汤味醇美,是所谓白汤,由种种出汤的东西如鸡鸭鱼

       肉等熬成,好在它的厚,和啖熊掌一般。也有清汤,就是一味鸡汤,倒并不出奇。内行的人

       吃面要“大煮”;普通将面挑在碗里,浇上汤,“大煮”是将面在汤里煮一会,更能入味些。

       扬州最著名的是茶馆;早上去下午去都是满满的。吃的花样最多。坐定了沏上茶,便有

       卖零碎的来兜揽,手臂上挽着一个黯病的柳条筐,筐子里摆满了一些小蒲包分放着瓜子花生

       炒盐豆之类。又有炒白果的,在担子上铁锅爆着白果,一片铲子的声音。得先告诉他,才给

       你炒。炒得壳子爆了,露出黄亮的仁儿,铲在铁丝罩里送过来,又热又香。还有卖五香牛肉

       的,让他抓一些,摊在干荷叶上;叫茶房拿点好麻酱油来,拌上慢慢地吃,也可向卖零碎的

       买些白酒——扬州普通都喝白酒——喝着。这才叫茶房烫干些。北平现在吃干丝,都是所谓

       煮干丝;那是很浓的,当菜很好,当点心却未必合式。烫干丝先将一大块方的白豆腐干飞快

       地切成薄片,再切为细丝,放在小碗里,用开水一浇,干丝便熟了;逼去了水,抟成圆锥似

       的,再倒上麻酱油,搁一撮虾米和干笋丝在尖儿,就成。说时迟,那时快,刚瞧着在切豆腐

       干,一眨眼已端来了。烫干丝就是清得好,不妨碍你吃别的。接着该要小笼点心。北平淮扬

       馆子出卖的汤包,诚哉是好,在扬州却少见;那实在是淮阴的名字,扬州不该掠美。扬州的

       小笼点心,肉馅儿的,蟹肉馅儿的,笋肉馅儿的且不用说,最可口的是菜包子菜烧卖,还有

       干菜包子。菜选那最嫩的,剁成泥,加一点儿糖一点儿油,蒸得白生生的,热腾腾的,到口

       轻松地化去,留下一丝儿余味。干菜也是切碎,也是加一点儿糖和油,燥湿恰到好处;细细

       地咬嚼,可以嚼出一点橄榄般的回味来。这么着每样吃点儿也并不太多。要是有饭局,还尽

       可以从容地去。但是要老资格的茶客才能这样有分寸;偶尔上一回茶馆的本地人外地人,却

       总忍不住狼吞虎咽,到了儿捧着肚子走出。

       扬州游览以水为主,以船为主,已另有文记过,此处从略。城里城外古迹很多,如“文

       选楼”,“天保城”,“雷塘”,“二十四桥”等,却很少人留意;大家常去的只是史可法

       的“梅花岭”罢了。倘若有相当的假期,邀上两三个人去寻幽访古倒有意思;自然,得带点

       花生米,五香牛肉,白酒。

       1934年10月14日作。

       (原载1934年11月20日《人间世》第16期)

       给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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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日子真快,一眨眼你已经死了三个年头了。这三年里世事不知变化了多少回,但你

       未必注意这些个,我知道。你第一惦记的是你几个孩子,第二便轮着我。孩子和我平分你的

       世界,你在日如此;你死后若还有知,想来还如此的。告诉你,我夏天回家来着:迈儿长得

       结实极了,比我高一个头。闰儿父亲说是最乖,可是没有先前胖了。采芷和转子都好。五儿

       全家夸她长得好看;却在腿上生了湿疮,整天坐在竹床上不能下来,看了怪可怜的。六儿,

       我怎么说好,你明白,你临终时也和母亲谈过,这孩子是只可以养着玩儿的,他左挨右挨去

       年春天,到底没有挨过去。这孩子生了几个月,你的肺病就重起来了。我劝你少亲近他,只

       监督着老妈子照管就行。你总是忍不住,一会儿提,一会儿抱的。可是你病中为他操的那一

       份儿心也够瞧的。那一个夏天他病的时候多,你成天儿忙着,汤呀,药呀,冷呀,暖呀,连

       觉也没有好好儿睡过。那里有一分一毫想着你自己。瞧着他硬朗点儿你就乐,干枯的笑容在

       黄蜡般的脸上,我只有暗中叹气而已。

       从来想不到做母亲的要像你这样。从迈儿起,你总是自己喂乳,一连四个都这样。你起

       初不知道按钟点儿喂,后来知道了,却又弄不惯;孩子们每夜里几次将你哭醒了,特别是闷

       热的夏季。我瞧你的觉老没睡足。白天里还得做菜,照料孩子,很少得空儿。你的身子本来

       坏,四个孩子就累你七八年。到了第五个,你自己实在不成了,又没乳,只好自己喂奶粉,

       另雇老妈子专管她。但孩子跟老妈子睡,你就没有放过心;夜里一听见哭,就竖起耳朵听,

       工夫一大就得过去看。十六年初,和你到北京来,将迈儿,转子留在家里;三年多还不能去

       接他们,可真把你惦记苦了。你并不常提,我却明白。你后来说你的病就是惦记出来的;那

       个自然也有份儿,不过大半还是养育孩子累的。你的短短的十二年结婚生活,有十一年耗费

       在孩子们身上;而你一点不厌倦,有多少力量用多少,一直到自己毁灭为止。你对孩子一般

       儿爱,不问男的女的,大的小的。也不想到什么“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只拚命的爱去。

       你对于教育老实说有些外行,孩子们只要吃得好玩得好就成了。这也难怪你,你自己便是这

       样长大的。况且孩子们原都还小,吃和玩本来也要紧的。你病重的时候最放不下的还是孩

       子。病的只剩皮包着骨头了,总不信自己不会好;老说:“我死了,这一大群孩子可苦

       了。”后来说送你回家,你想着可以看见迈儿和转子,也愿意;你万不想到会一走不返的。

       我送车的时候,你忍不住哭了,说:“还不知能不能再见?”可怜,你的心我知道,你满想

       着好好儿带着六个孩子回来见我的。谦,你那时一定这样想,一定的。

       除了孩子,你心里只有我。不错,那时你父亲还在;可是你母亲死了,他另有个女人,

       你老早就觉得隔了一层似的。出嫁后第一年你虽还一心一意依恋着他老人家,到第二年上我

       和孩子可就将你的心占住,你再没有多少工夫惦记他了。你还记得第一年我在北京,你在家

       里。家里来信说你待不住,常回娘家去。我动气了,马上写信责备你。你教人写了一封覆

       信,说家里有事,不能不回去。这是你第一次也可以说第末次的抗议,我从此就没给你写

       信。暑假时带了一肚子主意回去,但见了面,看你一脸笑,也就拉倒了。打这时候起,你渐

       渐从你父亲的怀里跑到我这儿。你换了金镯子帮助我的学费,叫我以后还你;但直到你死,

       我没有还你。你在我家受了许多气,又因为我家的缘故受你家里的气,你都忍着。这全为的

       是我,我知道。那回我从家乡一个中学半途辞职出走。家里人讽你也走。哪里走!只得硬着

       头皮往你家去。那时你家像个冰窖子,你们在窖里足足住了三个月。好容易我才将你们领出

       来了,一同上外省去。小家庭这样组织起来了。你虽不是什么阔**,可也是自小娇生惯养

       的,做起主妇来,什么都得干一两手;你居然做下去了,而且高高兴兴地做下去了。菜照例

       满是你做,可是吃的都是我们;你至多夹上两三筷子就算了。你的菜做得不坏,有一位老在

       行大大地夸奖过你。你洗衣服也不错,夏天我的绸大褂大概总是你亲自动手。你在家老不乐

       意闲着;坐前几个“月子”,老是四五天就起床,说是躺着家里事没条没理的。其实你起来

       也还不是没条理;咱们家那么多孩子,哪儿来条理?在浙江住的时候,逃过两回兵难,我都

       在北平。真亏你领着母亲和一群孩子东藏西躲的;末一回还要走多少里路,翻一道大岭。这

       两回差不多只靠你一个人。你不但带了母亲和孩子们,还带了我一箱箱的书;你知道我是最

       爱书的。在短短的十二年里,你操的心比人家一辈子还多;谦,你那样身子怎么经得住!你

       将我的责任一股脑儿担负了去,压死了你;我如何对得起你!

       你为我的捞什子书也费了不少神;第一回让你父亲的男佣人从家乡捎到上海去。他说了

       几句闲话,你气得在你父亲面前哭了。第二回是带着逃难,别人都说你傻子。你有你的想

       头:“没有书怎么教书?况且他又爱这个玩意儿。”其实你没有晓得,那些书丢了也并不可

       惜;不过教你怎么晓得,我平常从来没和你谈过这些个!总而言之,你的心是可感谢的。这

       十二年里你为我吃的苦真不少,可是没有过几天好日子。我们在一起住,算来也还不到五个

       年头。无论日子怎么坏,无论是离是合,你从来没对我发过脾气,连一句怨言也没有。——

       别说怨我,就是怨命也没有过。老实说,我的脾气可不大好,迁怒的事儿有的是。那些时候

       你往往抽噎着流眼泪,从不回嘴,也不号啕。不过我也只信得过你一个人,有些话我只和你

       一个人说,因为世界上只你一个人真关心我,真同情我。你不但为我吃苦,更为我分苦;我

       之有我现在的精神,大半是你给我培养着的。这些年来我很少生病。但我最不耐烦生病,生

       了病就呻吟不绝,闹那伺候病的人。你是领教过一回的,那回只一两点钟,可是也够麻烦

       了。你常生病,却总不开口,挣扎着起来;一来怕搅我,二来怕没人做你那份儿事。我有一

       个坏脾气,怕听人生病,也是真的。后来你天天发烧,自己还以为南方带来的疟疾,一直瞒

       着我。明明躺着,听见我的脚步,一骨碌就坐起来。我渐渐有些奇怪,让大夫一瞧,这可糟

       了,你的一个肺已烂了一个大窟窿了!大夫劝你到西山去静养,你丢不下孩子,又舍不得

       钱;劝你在家里躺着,你也丢不下那份儿家务。越看越不行了,这才送你回去。明知凶多吉

       少,想不到只一个月工夫你就完了!本来盼望还见得着你,这一来可拉倒了。你也何尝想到

       这个?父亲告诉我,你回家独住着一所小住宅,还嫌没有客厅,怕我回去不便哪。

       前年夏天回家,上你坟上去了。你睡在祖父母的下首,想来还不孤单的。只是当年祖父

       母的坟太小了,你正睡在圹底下。这叫做“抗圹”,在生人看来是不安心的;等着想办法

       哪。那时圹上圹下密密地长着青草,朝露浸湿了我的布鞋。你刚埋了半年多,只有圹下多出

       一块土,别的全然看不出新坟的样子。我和隐今夏回去,本想到你的坟上来;因为她病了没

       来成。我们想告诉你,五个孩子都好,我们一定尽心教养他们,让他们对得起死了的母亲—

       —你!谦,好好儿放心安睡吧,你。

       1932年10月11日作。

       (原载1933年1月1日《东方杂志》第30卷第1号)

       非常高兴能与大家分享这些有关“朱自清散文《家》”的信息。在今天的讨论中,我希望能帮助大家更全面地了解这个主题。感谢大家的参与和聆听,希望这些信息能对大家有所帮助。